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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人讲法院故事】回首小忆,所幸法路漫长
  发布时间:2019-10-25 10:02:28 打印 字号: | |

听说一个人衰老的标志之一就是开始喜欢回忆过去。借用晚上时间,天马行空,任意衰老一下,毕竟白天满满当当的开庭办案,只有保持年轻,没有时间去衰老。



如果不是高考前的某一天下晚自习遇到歹徒,我可能不会选择法律专业,那时我的理想是当一名考古学家。


但报考法律专业也有它的好处。大学报到那天,夜里三点多至苏州火车站,在那个分不清东西南北的陌生城市,我一个人提着蛇皮袋行李,居然没有丝毫害怕,枕着一路没舍得扔的空雪碧瓶,在水泥地上倒头就睡,已然觉得法律就是
护身符

她的名字:张春红




带着大学同学毕业留言册里“小不点,大法官”的祝福,我进入了法院工作。那时没有电脑也没有速录机,不似现在,从书记员到法官,个个都是键盘侠。

记得当时出庭记录某局长贪污受贿一案,开庭前新领的厚厚一本笔录纸用完了,写字写到手抽筋,几年下来拿笔的地方居然长了老茧。而现在无论是法律文书还是庭审笔录,起码那些重复的内容可以套用固定的模版,大大提高了效率。我最近在想,书记员每次开庭都要重复宣读法庭纪律,一天五六个庭,是否可以借鉴街头小贩的喇叭,类似“西瓜一块五,不甜不要钱”的重复播放。


她的故事

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离理性合格的法官还差一行泪的距离。在研究室工作期间,附带办理案件,其中一起警察妻子起诉离婚的案子,妻子认为丈夫不顾家,虽然警察辩解自己工作繁忙,说即便是今天的开庭,也是长途出差刚刚赶回来的,但女方泪水涟涟,种种陈述,离意坚决。


听到心酸处,我的眼圈红了,正要认可这日子确实没法过时,但听警察叹气道:“法官,请你要求她现在拿出钱包,那是我给她买的,如果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不在钱包里,我就同意离婚,因为那张照片她平时一直放在钱包里。”这个略显任性的请求,我居然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当他走到女方面前,打开钱包发现照片还在的刹那,堂堂男儿,竟啜泣不成声,欲语不成腔,而台上的我也早已泪流满面,自产自销了不少鼻涕,幸好其时还没有推行庭审直播,否则估计我早已因为有失庄严而成负面网红了。

那个案子后来经调解,事实上女方接受和好的结果,但坚持要求法院出不准离婚的判决,以便作为警察顾家的紧箍咒,虽结案方式小有遗憾,但结局也算圆满。此后,我以“小哭怡情,大哭失态”自我批评了一下,当然,我也很感激自己能用“没关系,法官也是人”的理由原谅了自己。


自那之后,我固执地认为,离婚案件,谁能让法官流泪就支持谁,都流泪的,以泪多为准。


学无止境
我知道以我的身高,在我的职业生涯中飞檐走壁的执行法官是没机会当了,但我庆幸自己办理过少量的执行异议和异议之诉案件,也算是对执行工作有了大致的了解。我很佩服那些在微信群里讨论疑难案件时,法言法语、逻辑清晰、频频出招的同仁。我特别崇拜那些能把骨科问题回答的明明白白的妇产科医生,而法官和医生一样,注定是一个需要终身学习的职业。


当我还只是一名刑事法官的时候,我时常遇到别人咨询民事法律问题或者探讨行政案件,坦率地说尴聊是有的。一入法门深似海,而我感觉自己至今还没游遍湖泊。虽然专业化有专业化的好处,但我不自量力的小目标却是在退休前能成为办过各类案件的全科法官,所以我一直侥幸地等待着行政庭的同事能让我以好奇心作为“出资”,让我“入股”合议庭,助我实现至少办一件行政案件的小目标。

A4纸上的二十五年



 最近因工作需要填写个人简历表,表上学习工作的经历,用一段小小的横线连接起若干个年头,一张A4纸,就是我的二十五年职业生涯史。在复制之前的表格内容时,发现父母一栏中父亲的那一格需要将“退休”改为“去世”,不禁潸然泪下。

父亲——终身的“中纪委”

在我的工作历程中,父亲一直是我的“中纪委”,每次看到哪个贪官被判刑的报道,总要打电话来说道一番,周末回家,他也会把家常话变成反腐主题,有时我会不耐烦地打断他。而现在,我的“中纪委”走了,再也没有了那些叮嘱唠叨式的“诫勉谈话”。


父亲走时,我不在身边,我想我此生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在父亲离开的时候,抱着他对他说“我爱你,我会好好的,请你放心。”忽然想起父亲去世已三年多,每次上坟,我都还没有告诉他我离开了东海法院,来到了新的开发区法院。我想,下次再去的时候,我要告诉他,“中纪委”一直在我的心里,从未离开,过去,将来,都不会。



文:立案庭负责人 张春红


责任编辑:连云港经开区法院管理员